有一个坐凳子上面有个签子的电影
❶ 求郭德纲一个单口相声
这段叫《调寇准》应该没有下半段了,我这有这段音频,要的话加我 596529552 注明了要那段
文本:
演员台上有几样儿道具,一个是这扇子。您看着像扇子,但在我们手里呢有时候未必当扇子使,这是粪叉子。相声没法儿说了,怎么的呢?我们这儿一个月买扇子啊得买好几十把。因为我们这儿演员有这文明的,也有这半牲口的主儿。一上台咣咣咣咣这儿一打,哎呦这把也坏了,挑费挺高。没扇子就没扇子吧,评书讲的是说,并不是靠着扇子。
今天说的故事离大家很近,宋朝。家里有老人的可以问一问,得找那健在的啊。什么时候的事儿呢?北宋。朝里面出了一件大事儿,官司。一般来说这打官司啊都是一件逆头的事情。而且这件官司超出一般的官司,不一样。朝里边儿两家儿大臣打起来了:一家儿北路召讨使兵马大元帅潘洪潘仁美,一家儿呢,八王千岁御妹丈郡马杨六郎。这两家儿打起来了。因为什么呢?说来话长。只皆因北国姜信凉王打来连环战表,要夺大宋锦绣的乾坤。潘仁美一方面是北路督召讨,另一方面他是皇上的老丈人。为什么是皇上老丈人呢?因为他闺女给了皇上了。嚯这娘娘长得如花似玉,好看,没这么漂亮的了。皇上是特别地喜爱,在宫中是权势倾天。这一下潘仁美的身份跟别的官儿都不一样,所以在两军阵前泄私愤官报私仇,暗害杨家将。杨家将临走的时候是七狼八虎到最后,基本都死在两军阵前了,就剩下一位六郎杨顶杨延昭,夜爬雁门关回东京攒御状。在皇上驾前启奏一本,说你老丈人潘洪潘仁美害我们老杨家。
把事儿一说,朝里头轰动了。派西台御史叫刘玉来审这个案子,这一审案子不要紧,明显的一碗水端不平。向着谁呢?当然是向着皇上了。这边儿是西宫娘娘潘赛花,潘赛花的身后就是皇上。送来好些个金银财宝,刘御史一瞧啊可了不得了,金万两银万两,金马驹子欢蹦乱跳,这是多少钱呐。慢说给钱,就是不给钱,这个官司我也得向着皇上,我作的是皇上家的官儿。所以说到公堂上头一堂,原告被告刚上来连问都没问吩咐一声:来呀!把杨六郎锁下去。有人过来抹肩头拢二臂把杨六郎给捆上了。头一堂先捆原告,紧跟着把火签子抄起来,来呀重打四十。火签子往下一扔差人们是如狼似虎。
接过火签要闹还没闹,由打公堂底下上来一位,谁呀?八王千岁赵德芳。真急了,怀里抱着八面的金锏。就这金锏,上管君下管臣,那是老皇爷留下来的,了不得,皇上都能打。这东西很值钱(指手中的破扇子),都瞧出来了吧,这有机关秘密,它能数数儿。来到了公堂之上,把西台御史刘玉叫下来,二话没说,八面锏举在手中,啪!就这一下子整砸太阳穴上,当时这么大一窟窿,刘玉拿手一探呐,呵,这眼儿可不小,不好看,得,一赌气我死了吧,死尸倒地。人往下一躺啊,过去来说人们穿的是宽袍大袖,这袖子里面飘出来一张礼单。八王爷拿在手里边儿乐了,哈哈,这是西宫娘娘潘赛花写的礼单,有这封礼单这西台御史死了白死。
拿着东西上金殿,来,皇上你看这怎么回事儿,啊,您瞧瞧这个,这个你看看。皇上接过一瞧,哟,这,这没法儿说,有好些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。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,我这娘们还各色点儿,回去我劝她吧。那是劝的事儿么。八王不干,满朝文武找吧,哪一个清似水明如镜。你们来审这个案子,要把潘杨一案审个水落石出。文臣武将没有敢答应的,两家权势太大了,一家是八王千岁御内丈,这边儿是皇上老丈人,谁敢管呐。而且前车之鉴,公堂上死了一个,脑袋一大窟窿,我们这脑袋估计没那个结实,都不敢接这茬儿。
最后朝里面大丞相王朝王彦龄和八王千岁赵德芳夜查清官册。什么叫清官册呢?过去来说吧这个吏部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,这些干部档案都在这儿呢。晚上八王千岁不睡觉了,跟这大丞相来吧,咱俩查查这个吧。看看普天之下州城府县,到底我大宋朝还有没有清官。拿过这本儿来啪啪啪啪啪,王先生您看看这个,这净不认识的,您看看吧。大丞相接过来我这眼也花。连看了三天三宿,呵,最后真找出一位来:山西峡口县有一位七品的正堂,姓寇名准字平仲。这主儿了不起,光在霞谷县当县官儿当了九年。过去来说当县官儿三年一转,当官儿当了三年了,怕你在地方上有自己的关系网,所以让你换一个地方。跟云南这儿待三年挺好,哗弄走了奔天津宝坻县,人生地不熟,非得这样儿。可是这位老爷待了三年了,老百姓舍不得让他走,太好了这个官儿,留下吧。就又待了一任,一任之后又留一任,三三见九,九年的知县,这在当时是个了不起的事情。
这个人就是清官。跟皇上一说,皇上说找他吧。出了一道金牌,命总管大太监崔成崔尽忠携带圣旨金牌赶往山西霞谷县,要金牌调寇。就这一路之上崔成崔尽忠算是发了财了。您想啊,由打东京汴梁出来,一路之上州城府县大小官员瞧见他就是二号的皇上。您说吧,来到我们这儿远接高迎。当地的土特产我们这出什么都给您预备好了,一车一车预备好了。临了什么叫金子,哪叫银子,金坨子金元宝都往上送。就这一趟啊,把这崔成吃的啊,这脸啊,比来是时候胖了仨。身后边儿骡子队啊跟着十好几辆啊,都是拉金银财宝的。
眼瞅着来在了霞谷县了,崔成心里高兴,哈哈哈哈哈,这一路上雁过拔毛,我还挣了这么些钱了。来到霞谷县这位寇准寇大人,他是我金牌要调的人,他给我的也少不了,等着吧。离城五里之遥打下公馆。吩咐一声传令官,去啊,前去传令去,跟这寇大人说。咱家奉了圣旨在这儿等着他,让他赶紧来接我。喳,是。传令官鞭鞭打马奔了霞谷县县城。
一进县城一瞧啊,这个城不大。但是看着是井井有条,做买的做卖的推车的担担的,两旁边老百姓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。传令官点点头心说行,看起来这个官儿啊,有两下子。问了问说这个县衙门跟哪儿呢?有人告诉他顺前面走往东去再往北一拐弯儿。好嘞,扬鞭打马来到这儿。来到门口勒住了马,嗨,我说衙门里有人吗?七品的县令寇准听着:现有奉旨的钦差离城五里之遥打下了公馆,命你前去接钦差。听见了吗?连喊了三遍,没人搭碴儿。诶这儿茬儿老点儿啊。从打马上翻身下来,把马栓好了。一瞧这大门啊,还剩了一扇。顺着大门能往里看,公堂上没有人。一瞧四周围啊,很破旧,往里走了两步,一进来一瞧啊。人家这个公堂一进来啊两旁院子里头种的什么奇花异草啊,他这没有,萝卜芹菜啊,什么茄子啊大白菜净种这个。心说县衙门改菜园子了。再瞧里边儿回避肃静这四块儿牌子,漆皮儿都掉了,没有字儿也没有色儿,就四块牌子搁那儿。传令官纳闷啊,呵,这四个大苍蝇拍。人都哪儿去了这是。老爷呢?没人呐。转身又出来了。
站在衙门口左右寻么,呵,这茬儿老点儿啊。怎么人都哪儿去了?有人没有啊?正说着呢,由打这边儿来一位,挎一小篮子,看穿着打扮像做买卖的。一边儿走一边儿吆喝:买花生瓜子!花生瓜子!卖瓜子儿的。嘿,过来,这儿。好,买瓜子儿?你过来过来过来。诶,您瞧有五香的,有原味儿的,您吃什么的?什么也不吃,我问你,这儿是你们那县衙门呐?是,这是我们霞谷县县衙。瞎扑县呐?霞谷县。老爷还在这儿吗?在这儿啊。我喊了半天了怎么没人理我这茬儿呢?您瞧,瞧你这穿着打扮不是本地的,您是省里来的?我打京城来的。哎呦哟哟,上差上差上差。跟你这么说,老爷在后头呢,前边儿啊一般没什么事儿,也没打官司的。他住在紧后头有一间小房儿,就爷俩儿,一是寇老爷一是小书童寇安。爷俩儿跟紧后头呢您喊他他听不见。最近老爷没什么事儿,前些日子我们乡下东关那儿有几起事儿,老爷去瞧了瞧,这刚回来,可能这两天累着了。呵,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呢?我是这衙门二头儿。啊?衙门口二头儿啊,在当地来说这就是二号的皇上,你怎么还卖瓜子儿呢?怎么回事儿不够吃的是怎么?不是,我们就是啊,老爷也穷啊,我们也没辙。卖点儿瓜子儿挣点钱好养活老爷。啊?我说你们老爷那俸禄银子都哪儿去了?老百姓们穷,老爷把钱呐都给百姓们花了。您不知道,这不是当了三年的官儿嘛,三年官儿要走了老百姓不放,又留了一任,三三见九一共是九年的知县。早先我们老爷家里多少还趁点儿嘛儿,一当这官呢,把钱都给老百姓花了。所以说我们大伙呢都得出来做点儿小买卖养活老爷。
正说着呢,打街那边儿来一拾粪的。二头儿一瞧乐了,您瞧见了吗,那是大头儿那个。诶,这边儿这边儿。大头儿正捡着粪呢拿着筐。什么事儿啊?上差来了上差来了,来到跟前儿把筐一搁,嚯,上差。您别动啊,您这马拉了。传令官一瞧这老爷有点儿意思啊,衙门弄一帮小摊贩。你等会儿再捡等会儿再捡,有正事儿跟你说,知道吗。现如今呐,我们陪着朝里面总管太监崔成崔尽忠崔大人,奉圣旨金牌前来调你们老爷进京,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他去问。你去跟你们老爷说,现如今钦差大人离城五里之遥打下公馆,命他前去迎接,听见了吗?好,那您等一会儿,我们进去给您通报一声。
把粪筐撂在门口,大头儿迈步往里就走,噔噔噔噔噔,几层的院子,一直来到后边儿。寇老爷在屋呢,这会儿正念书呢。大头儿站在门口儿:回事!你进来吧,不要这么些事儿。老爷山西人说话多少带点儿口音。自打到这儿当官儿呢,为了和老百姓好接触呢多少学点儿普通话,学得不老地道的。然后呢家乡话没说完,普通话说得不老合适的,弄的挺别扭。你进来吧。门帘儿一挑,大头儿进来了:给老爷请安。啊大头儿啊,什么事情吗?今天没有去拾粪吗?跟老爷回我拾了,拾了半筐。那接着去拾,别耽误正事儿啊。老爷跟您这么说,今儿去不了了,今儿来人了。城里面啊,人说是京里面啊,东京来人了,总管大太监,姓什么没记住啊。圣旨金牌挺老远的上您这儿找您来了。离城五里之遥打下公馆让您去迎接去,您看咱们赶紧去啊。啊,皇城来人了,从京城找我啊,按说咱们得去迎接去。那当然了,人家到这儿是上差,圣旨金牌您得去啊。那我得想想这个事情。
寇老爷从上到下看看自己这身儿衣服,头上戴一纱帽,有纱帽没那翅儿。怎么呢?年头儿太久,九年了就这一个帽子,戴得都快漏了,好歹这么顶着。身穿的这件官衣儿呐,上任九年,九年就这件儿,前后补子早都没了,浑身上下破的。破了怎么办呢,来块儿补丁,又破了,再来一块儿布。布的不成了拿线连上,后来挂不住线了,破地儿揪起来啊拿绳子一系,弄一小揪儿。浑身上下除了补丁就是烧卖。腰里系一个玉带,这玉带跟别人不一样,人家那个八巧七带上边儿有品,都是珍珠翡翠的,他这个可好,他这破了上边儿缠点儿麻绳子,看见包子铺蒸包子的大蒸锅了么,怕跑气拿绳子捆好了,这个换那个不找钱。脚底下这双鞋啊,前面张嘴后面张嘴,起名叫吞土兽,有时一出去呢,衙门口儿附近拿绳子捆上,来回秃噜着还行。老爷坐这儿一琢磨,哎呀这个钦差大人来了,让我去迎接,我到是应该去迎接。离城五里之遥打下公馆,一趟五里来回十里,我这双靴子还弄的住吗。有心不去怕他不高兴,又一琢磨,他来找我肯定他有事儿,他不能因为我不接他他回去啊,他回去没法儿交代啊。大头儿,跟他说,老爷正忙着呢,有事儿衙门来见,没事儿就回去吧。
老爷您胆儿忒大了您这个,那是打京城来的。哪儿来的也不行,老爷的鞋走不了道儿,跟他说去吧。诶,转身出来,这二头儿在衙门口跟传令官正聊天呢,我们老爷怎么怎么好。正说着呢,大头儿出来了:传令官老爷。怎么着啊?走不走啊?赶紧啊。我们老爷说了,这会儿正忙着呢,您回去跟大人说,愿意来就来,不愿意来该回去就回去。啊!?你可别瞎说!我脑袋跟脖子上长着我敢瞎说吗,就这么说的。呵,你可别跑了我告诉你啊,你等着我嘿,你等着我。
翻身上马,鞭鞭打马回到城外。崔尽忠这儿等着呢:怎么着啊猴崽子?接来了吗?带什么东西了吗?没瞧见就瞧见一拾粪的一卖瓜子儿的。跟您这么说,人家说了有事儿啊衙门来见,没事儿,让咱们回去。呵!好猴崽子!给脸不要脸一把一把往下撕,他这是要疯啊!啊,咱们家到这儿二号的皇上他敢不接!不接不接,咱们回去。哎呀等会儿,回去没法儿说啊这个。回去一问,皇上我回来了。回来了,事儿办的怎么样?没见着。怎么没见着呢?他没接我。非杀了我不可啊。呵,你瞧这茬儿老点儿啊。那什么走,咱归置东西,咱们见他去。
把崔尽忠气的啊,扬鞭打马来在了县衙。翻身下马,有人往里通禀。工夫不大由打里面踢里秃噜踢里秃噜大人走出来了,来到跟前还挺客气:山西省霞谷县七品正堂寇准寇平仲参见钦差大人。抬头我瞧瞧。一抬头,太监心说罢了,这个老爷长得挺俊的,四十岁左右,三缕须髯头上戴一帽翅,身上穿一身儿烧卖汤,腰里系一大麻圈,一瞧这两只鞋啊,太监点儿,恩,你是不能接我,你走不了十步就得完蛋。
进去吧,随着他迈步往里就走。一层院子一层院子最后来到了里边儿到了寇老爷书房。连门都没有,半拉棉门帘子,这儿一撩,钦差大人来你先钻。还得钻呐这个,可了不得了打出了京城没钻过这个。钻进去,来到里面一瞧这屋里面很寒酸,两面墙这儿架的都是书,这边儿呢有一破桌子,三条腿儿,到里面垫着一摞半头砖。哎呀这怎么办呢。来大人,你坐到这边儿坐这边儿。一瞧啊这边儿有一条长板凳,搁的挺靠里。太监心说我往外抻抻吧。刚要抻寇准拦他,别动!你千万可是不能动,你先看一看吧。仔细一瞧这凳子一边儿有腿儿一边儿没腿儿,墙上掏一窟窿顺到窟窿里去了。这是不能拿出来这个,拿出来坐地下了。
啊,大人到这儿什么事啊?是这么回事儿,你接圣旨吧。把圣旨打开,奉天承运皇帝昭曰,调寇准寇平仲进京城有重事委用,望昭谢恩。臣寇准谢主隆恩。站起来把圣旨接过来贡在大堂之上,把金牌接过来都贡好了,两个人分宾主落了座。寇大人一瞧这人家来了,这多少得给人沏点儿水喝啊。寇安呐,你上哪儿去了?寇安!喊寇安。寇安是老爷的书童,十二三岁小小子精明强干。一挑帘儿进来了,老爷。寇安呐,这个咱们家里来人了,京城来人了,上差,你去沏壶茶水去啊,沏壶水家里来人了。这孩子站这儿不动。家里来人了,去沏壶茶水去。去啊,家里来人了。去沏壶茶水去。光说去钱呐?拿钱来。昨天不是给你钱了吗,啊?给,那连还账都不够。不拿钱怎么去,怎么跟人水铺子说啊。跟他说家里来人了,一会儿,一会儿就给钱。还一会儿,一年多了。我怎么见人家呐我啊。快去,孩子不懂事儿。
小孩儿出来挺别别扭扭的,拿一壶,连把儿都没有。倒霉催的,干嘛来的呢。还喝茶水,这白水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要。还得卖,这怎么办呢,哪儿有茶叶呢?一抬头儿,墙上挂一草帽儿。这草帽儿啊老爷来那年戴来的,有的时候种地啊,嫌天儿热戴上,干完活儿摘下来挂墙头儿上。风吹日晒平时也不摘了,有时下雨就淋湿了,转天呢太阳一出来又晒干了。风吹日晒好几年了搁在那儿。这孩子淘气,一伸手摘下来,一扽这边儿,哧,都酥了么。抻下一圈儿,搓吧搓吧搁在壶里了,沏壶开水给端回来了。
一进屋这孩子觉得挺可笑这事儿,瞧着崔尽忠,哧哧哧。崔尽忠纳闷,来,尊管,倒杯水,渴了,赶紧赶紧。别着急,拿起衣裳擦擦这碗,一拿这壶,哗,一瞧这色儿,真黄。端过来,给您这个。太监端过来,恩,恩,噫。都说山西出醋啊,确实不一般,什么玩艺儿啊这是,又咸又涩的。诶,这什么茶啊这是?喊孩子,这什么茶这是?您喝您的您甭问了。不,这什么茶叶这是?这个,圈儿茶。啊,什么?圈儿茶。说清楚喽。圈儿茶。草帽儿撕下一圈儿能不是圈儿茶嘛。尝了尝实在难喝,放在这儿了。
哎,我说寇大人呐。哦,钦差大人。这个现如今呐,朝里边儿出了这么件案子,一边儿呐是当朝国丈掌朝太师兵北路督召讨马大元帅潘洪潘仁美,一家呢,世袭老令公八王千岁御妹丈郡马杨六郎。他们两家儿打官司,万岁皇爷让你前去审这案子,敢去吗?没瞧得起这官儿,太穷了,官儿也小。这到了京城多少给俩钱,命就没了,脑袋就丢了。没瞧得起他,敢去么?敢去。啊?可以呀你呀,京城这么多大官儿没一个敢去的。你敢去?我敢去。好。但是现在我还走不了。怎么走不了啊?我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,虽说没有扰民,但是我欠了百姓一笔钱,钱不还清我走不了。
一瞧这事儿都纳了闷了,这一道儿上瞧了这么些老爷没一个穷成你这样儿的。多杀钱呐?有五十两银子就够了。行,我说来呀。有小太监旁边喳。给拿五十两银子。这不错,一道儿上净敛钱,到他这儿往外贴。这五十两给你。哦,那行,这钱等我以后缓上来再给你。不要了不要了。这算我捐给你了。那我谢谢您了啊。这三十两还完账,剩二十两给这三班衙役都分一分。行行行,那归置完了明天我就跟您走吧。明儿就走啊,你就穿这身啊儿衣裳面见皇上啊?啊?怎么啦?这不挺好的嘛。你是进京城见皇上!你就穿这带补丁的衣裳啊,你没有那不带补丁的吗?有。穿上啊。不带补丁的有窟窿。还这身儿吧,还这身儿吧。这还不错,这不露肉这个。行行行行行,那这么着,你归置归置,明天咱们走。
转过天来,寇大人把事儿都安排完了,跟三班衙役也道了别,准备进京面圣。要走还没走,衙门以外嚯,老百姓都围上来了,不让走啊。寇大人!寇大人你不能走啊!你不能走啊!崔尽忠纳闷啊,见过了很多百姓与官员,没见过今天这路官儿,我得瞧瞧。陪着寇大人一起出来,站在衙门口儿台阶上一瞧啊,嚯,整个儿这趟街上是人山人海。老百姓都来了一个个眼里是含着泪花儿。寇大人寇大人呐,您不能走啊。您在我们这儿九年呐您是受了罪了。好容易我们有点儿好转您哪儿能走呢?您容一个我们孝敬您的时间呐。
哎呀,各位乡亲呐,这不是我的主意啊,这个万岁皇爷有圣旨调我啊。我进京城有事情要办呐。有一个老太太出来了:寇大人呐,寇大人呐。我得谢谢您啊,要没有您我这孤老婆子就得死在街上没人管了。进京城当大官儿是好事儿,没别的,一早儿一晚儿的您来串门儿来吧。这一早儿一晚儿可回不来,这趟道儿远了。啊?回不来了?老太太低头擦着眼泪。寇大人眼泪也下来了。
打人群外边儿挤进一个小伙子来,拿一大盘子,里面有二十几串山里红,做好的糖葫芦。寇大人,寇大人,我没别的,我就这手艺,这些个您得带着,带着路上您消化消化食吧。寇大人看看,这我也没有什么可消化的,最近也没怎么吃饱过。您拿着吧,拿到京城给皇上吃。这到是个办法,那把它收起来吧。转过身儿有班头过来把山里红全接过来了。又过来几个人,衣着很华丽,拿盘子托着里面是什么金锭啊,银条啊,全托上来了。大人呐,没有别的,这些年您在我吗霞谷县呐把自己的俸禄都给我们百姓花了,这回您走了我们得把钱还给您,无论如何您得拿着。唉呀,寇大人练练摆手,这可不行啊。想当初我花钱给百姓是我做官的义务啊,我怎么能走的时候再拿呢?
正说着呢又过来几位,说我们是裁缝,我们连夜加工给您做了一身儿衣裳,这儿有鞋样儿给您做了一双鞋。没有别的,过去有这么句话:清官走的时候摘纱帽。把您这鞋这身儿衣服都给我们留下,我们把它挂在城门上,后来的官儿来了都得知道以前这儿有一位清官。有人过来给寇大人把衣服鞋都换好了。寇大人眼泪下来了:哎呀,这个,各位父老乡亲呐,此番寇准进京,没有别的,我豁出我的性命去,我要审好这个潘杨一案。如果有时间我还要再回到霞谷县再跟父老乡亲们相会。今天这里大家转上受我寇准一拜。说罢撩衣裳噗通跪倒。百姓们呼啦一下子全都跪倒了。站在旁边崔尽忠眼泪噗哒噗哒下来了,心说这叫什么,官民鱼水情呐,我走遍了天下这么些个地方没瞧见过这个情形啊。看起来寇准进北京这个案子是一定能审好。
寇平仲站起身来,跟百姓们拱了拱手。翻身上马赶奔京城。此一去才引出来假扮阴曹夜审潘洪。
实在是找不到老郭的了
马三立版本
甲 做个京剧演员可不容易。
乙 嗳!得下苦功夫。
甲 还得有演员的材料,像聋子、哑巴能演戏吗?
乙 那是没法演戏。
甲 七年坐科,十几年舞台实践,不是一件简单事。
乙 嗯!
甲 要想成一个名演员那就更不容易啦!
乙 得观众公认。
甲 像梅先生,马连良马先生,谭富英谭先生,×××(甲名)×先生,这都……
乙 您先等会儿。谁?
甲 ×××,×先生。
乙 我怎么没见过这位呀?
甲 这不在台上站着哪嘛!
乙 去!就是您呀?
甲 不错。
乙 哎哟!还真没看出来,您也是票友儿呀!
甲 票友儿?坐过科!
乙 您还坐过科!哪个科班?
甲 喜连成。
乙 后来叫富连成。
甲 对啦!我是那儿的学生。
乙 您是富连成的学生?这不对呀!
甲 怎么不对呀?
乙 富连成是七科:喜、连、富、盛、世、元、韵,没有叫×(甲名第一个字)字的呀?
甲 ×××(甲名)是我学名,我的艺名叫×(甲姓)喜(洗)三(旧俗在婴儿出生后第三天要洗澡,称为“洗三”。)
乙 啊?
甲 不!喜山。
乙 噢!还有头一科的。那甭说喽,雷喜福、侯喜瑞、锤喜久、陈喜兴,您都认识啦!
甲 我们是同官(同科学生)。
乙 是呀?
甲 我们喜字科一共四十二个科生。
乙 全都是角儿呀!
甲 也不见得,有出科的,也有没出科的。
乙 一共出科多少个呀?
甲 出壳(科)四十一个。
乙 有一位没出科。哪位?
甲 我!
乙 您怎么没出科呢?
甲 因为我散了黄!出不了壳啦!
乙 噢!孵小鸡呀!
甲 不!因为我下台瞌睡多,上台净拉稀(台上演戏不卖力):所以没出来。
乙 废物呀!
甲 您别看我在科班里不怎么样,出科可享了大名啦!
乙 像您这猴儿戴胡子――一出都没有,还能出名哪!
甲 架不住学呀!投名师访高友,谭鑫培老先生给我说过戏。
乙 是呀?
甲 陈德霖、王瑶卿、金秀山、杨小楼,都教过我。
乙 嗳嗳,您到底学哪一行的呀?
甲 生旦净末丑,文武昆乱满不挡。
乙 嚯!戏包袱。
甲 梅先生没我会的戏多。
乙 是呀!梅先生不唱花脸哪。
甲 像我这样的名演员全国难找第二位。
乙 哈哈,我怎么没有听见说过呀?
甲 因为我不经常唱。
乙 您多少年唱一回戏?
甲 四十年。
乙 啊?合着您一回没唱过呀!
甲 怎见得我一回都没唱过呀?
乙 您想呀:您四十年才唱一回,今年您还没有四十岁哪,可不是一回没唱过嘛!
甲 四年唱一回。
乙 您说清楚点儿呀!
甲 解放前二年我在长安大戏院唱过一回。
乙 以后呢?
甲 一直没唱。
乙 为什么不唱呀?
甲 那次赚的钱还没花完哪,忙什么呀!
乙 嚯!您唱一回戏赚多少钱呀?
甲 也没多少,反正唱一回够吃个十年八年的。
乙 好家伙。您卖多少钱一张票呀?
甲 不分前后排,一律五十块。
乙 啊?
甲 国民党那会儿票子不值钱,没人要,要买票得用银元,还得袁大头(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叫袁大头。像有两种,一种眼睛闭着的,据说含银量高;另一种眼睛睁着的含银量略差。)三年闭眼儿的,睁眼的都不收。
乙 好家伙,比梅兰芳的票还贵十倍。
甲 呃!我那回唱就是为了梅先生。
乙 您唱戏与人家有什么关系呀?
甲 都说梅先生一唱就满,我非跟他碰碰不可。
乙 你这不是找倒霉吗?
甲 找倒霉???好儿吧!我一打听,梅先生那天在新新大戏院贴的是全本《生死恨》。
乙 那是梅先生的拿手戏呀!
甲 我这边贴的是全本《红鬃烈马》,前边让富英唱,我只唱《大登殿》。
乙 听听这口气。
甲 前仨星期全国各大报纸就发了消息啦!
乙 怎么登的呀?
甲 当代真正京派名伶×××,×老板,经全国所有名师传授,闭门苦练达三十年之久。精通生旦净末丑各种角色。经北京全市民众再三要求,才准于×月×日在北京长安大戏院献演一场。希各地爱好京剧观众,及时前往订座,以免向隅云云。
乙 真捧您啊!
甲 哪儿啊!戏院经理花了钱啦!
乙 噢!吹啊!
甲 汉口爱听京戏的一看:(湖北话)“您家,当代京派名角,难得的好机会。走,到北京听戏去!”
乙 真有这样的戏迷!
甲 坐火车上北京。每天京汉路对开一班,挂二十四辆车皮。因为我唱戏,不够坐的,大家要求站长多挂二十四辆,前边一个火车头拉,后边一个火车头推。过了一个星期,汉口成了真空啦!
乙 人呢?
甲 都跑北京听戏来啦!
乙 好嘛!
甲 上海的戏迷也不落于人后:(上海话)“侬阿看见报浪厢登格消息,×××,×老板第一趟登台献艺,机会难得,‘豪燥’乘快车到北京订位子。”赶着上北京。坐火车的坐火车,津浦路到天津,转车到北京。买不到车票的坐轮船,买不到船票的坐木船,实在连木船都坐不到的,弄个洗澡盆,往海里一放,唏哩呼噜的都冲到天津去啦!
乙 啊?像话吗!
甲 这下儿北京可热闹啦!家家旅馆都客满,饭馆预备的东西都不够卖的。能说这不是沾我的光吗!这叫“龙行一步,百草沾恩”。
乙 (旁白)好嘛,他又成了皇上啦!
甲 后来的没地儿住啦!
乙 旅馆都满了嘛!
甲 住小店儿。
乙 噢!
甲 小店儿也住满啦!有些人在街上过夜,往马路边上一坐,一排排跟难民似的。
乙 瞧瞧这份儿瘾头儿。
甲 前半夜还好过,后半夜受不了啦!
乙 是呀!后半夜冷呀!
甲 大伙儿坐在一块儿商量:“大哥!您贵姓?”“姓×。”“台甫?”“草字××。”“您哪儿来的呀?”“广州。”“嚯!”“比我远。”“您呢?”“我近,长沙。”
乙 嘿嘿!差不多。
甲 “大哥!您北京有熟人吗?”“有熟人我还住露天。”“跟我一样,就为听戏,听完了就回去。”“咱们得想个办法呀,这离着开戏还有一个多星期哪!天天在露天睡,这受不了呀,等开戏那天咱们也就冻成冰棍啦!”
乙 没事找罪受!
甲 “您买了票啦吗?”“买啦!”“对号入座!咱们先到戏园子里坐那儿等着,不比在街上暖和的多嘛!”“对!还是您聪明。走!”他们这一走呀,后边跟着一群。
乙 怎么跟着一群呀?
甲 全是听戏的呀!大家异口同声地说:“走走!戏院子里去!”嚯!一传十,十传百,都跑戏院子里来啦!
乙 热闹。
甲 离着开戏还有一个多星期哪!坐上半堂座儿啦!
乙 这新鲜事我真是头回听说。
甲 到了开戏那天甭卖门市票啦!满啦!
乙 那还用说嘛!
甲 铁门一拉,前台经理通知后台管事的,准备打通(t6ng)儿(打闹通锣鼓)。
乙 对!
甲 就在这么个时候,门口来了五百多位,往铁门那儿一挤:“买票,买票!”售票员在里边一听:“又有人买票?前仨星期就满啦!出去跟他们说说吧!”
乙 唉!
甲 “对不起诸位!前仨星期这票就卖完啦,您多包涵吧!”多包涵?我们车票钱,旅馆钱,你给呀?”“我凭什么给呀?”“你不给不让我们听戏?”“不是我不让您们听呀,没票啦!”“没票?给我们想法儿。要不然我们在门口嚷嚷,叫你们也唱不安生。”
乙 急啦!
甲 售票员一听:“堵着门口嚷嚷,受不了呀!”赶紧找经理:“您快出去看看吧,门口又来五百多位,非要买票不行!”“财神爷呀!卖呀!”“卖?前仨星期就满啦!拿什么卖呀?”“哎唷,哎唷!平常不上座儿的时候,叫你们踹(拿着票到处兜售)几张票,一张也踹不出去,今天来了座儿啦又没法儿卖啦!”
乙 满啦!还怎么卖呀?
甲 经理有主意呀!“坐票不是满了嘛,卖站票。”
乙 什么?站票!
甲 “啊!走道上可以站呀!五排过道,一排站一百多人正好!”
乙 人家愿意吗?
甲 不愿意听不到呀!
乙 好嘛!站票卖多少钱呀?
甲 五十块。
乙 跟坐票一样。
甲 一会儿,五百多位都放进来,往过道上一站。
乙 热闹!
甲 这回好,连人都过不了啦!
乙 都站满了嘛!
甲 上厕所到散戏再说吧!
乙 好嘛!
甲 经理一看差不多啦,打通。场面上早准备好啦!打鼓佬刚拿鼓签子,这么个时候门口又来五百多位。
乙 又来啦?
甲 “买票,买票!”售票员赶紧对付:“诸位,实在对不起,早就满啦!不但坐票,连站票都没地方加啦!”“那不行啊,我们那么远来,光盘费花了一百多块,不叫我们听戏那完得了吗?”“您们怎么不早来呀?”“不是刚下火车吗?”
乙 刚赶到。
甲 “实在没地儿啦!”“没地儿?给我们想法儿!”售票员赶紧找经理:“快出去看看吧,又来了五百多位。”“好啊!卖呀!”
乙 还卖哪!
甲 “那哪儿卖呀?坐没地儿坐,站没地儿站,怎么卖呀!”“那没关系呀,卖蹲票。”
乙 什么?
甲 “蹲票,俩站票中间蹲一个。”
乙 那看不见呀?
甲 为听不为看。
乙 真有这么大瘾头儿?
甲 什么话呢!
乙 蹲票卖多少钱一张呀?
甲 一样,五十块。
乙 噢!都是五十块?
甲 一会儿,五百多位都进来!找地儿一蹲。
乙 瞧瞧!
甲 场面上打通儿:嘣都噜……吭采,吭采……这么个时候又来了一千多位。
乙 越来越多呀!
甲 “买票,买票!”“先生!实在没办法啦,一点儿主意没有啦!坐票、站票,连蹲票都卖啦!不信您们看看。”大家扒着铁门一看:“不错,是没地儿啦!”
乙 本来没地儿了嘛!
甲 其中有人知道经理脾气的:“你没法儿呀,找你们经理去呀!只要给钱,什么办法他都想得起来。我们为听×老板唱戏,怎么办都行。”
乙 真有这种人?
甲 “经理!外边又来了一千多位,非买票不可。您看这事怎么办呀?”“怎么办?卖呀!”“往哪儿卖呀?坐票、站票,连蹲票都卖啦!”“不动脑子,椅子底下不都还空着哪吗?”
乙 啊?
甲 卖趴票!
乙 这……那行吗?
甲 行吗呀?抢都抢不到手。
乙 瞧瞧!趴票多少钱一张呀?
甲 五十块。
乙 趴票也卖五十块!
甲 又卖了一千多张趴票。
乙 经理发了财啦!
甲 先得把坐票、站票、蹲票请出去。
乙 干吗还要先把他们请出去呀?
甲 要不然趴票进不来呀!
乙 是呀!
甲 这一千多位都趴在椅子底下啦!
乙 嘿嘿!
甲 坐票不答应啦!
乙 怎么?
甲 他脚没地儿搁呀!
乙 是呀!底下趴着一个哪嘛!
甲 甭经理解释,自己就了啦!
乙 哦?
甲 “退票,退票!你们怎么一个位子卖俩人呀?”“大哥,你喊什么呀!你来得早坐那儿,又得听又得看。我来得晚趴在这儿,看也看不见,听也听不清楚!一样是五十块,不都为的是过瘾嘛!我还没喊哪您倒先喊上啦!”“那不行呀,我脚没地儿搁呀!”“您别着急!搁我脖子上。”
乙 啊?
甲 坐票把脚都搁在趴票脖子上啦!
乙 好嘛!
甲 趴着的把烟摸出来啦:“大哥!您来根儿烟。”
乙 还真客气。
甲 “等会儿×老板出来的时候,您知会(通知)我一声。”
乙 干吗呀?
甲 好让我喊个碰头好儿!
乙 还喊碰头好儿哪!
甲 刚打完通儿,又来了一百三十二位。
乙 还来哪!
甲 “买票,买票!听×老板唱戏。”急得售票员直出汗:“各位!实在没法儿,坐票、站票、蹲票,连趴票都卖啦!”“没法儿也得想。我们想听×老板的戏不止一天啦!一直没听到过,这回为了听×老板的戏没盘缠,把生意都倒给别人啦!”
乙 嚯!真舍得呀!
甲 “我这戏瘾可发狂啦!你要不让我们听,引起神经错乱可得你负责。”
乙 好嘛!成了相思病啦!
甲 “我负不了这个责!”“你既然负不了这个责,就赶快给我们想法儿。”售票员一看,不卖不行呀!找经理吧!
乙 这回我看他也没咒念。
甲 “经理!外边又来了一百三十二位非买票不可!您看怎么办?”(沉思)“嗯!”
乙 他也没法儿了不是。
甲 “经理!我看这一百三十二位就别卖啦!”“别卖?娶媳妇、买房子、置地都在×老板这出戏上哪!”
乙 想钱想疯啦!
甲 “没地儿怎么卖呀?”
乙 是呀!
甲 “卖挂票!”
乙 什么?
甲 挂票!挂在墙上听。
乙 像话吗!
甲 那比蹲票、趴票强多啦,又得听,又得看,外带谁也不挤谁。
乙 挂票也卖五十块一张呀?
甲 五十一块二毛五。
乙 怎么挂票倒多卖一块二毛五呀?
甲 钉子钱、绳子钱都得算在里头。
乙 合着一点儿亏都不能吃。
甲 “对!卖挂票。”对听戏的说:“诸位!您们先请出来吧!”
乙 怎么也叫人出来呀?
甲 不出来挂票进不去呀!
乙 噢!我把这个碴儿给忘啦!
甲 搬梯子,钉钉子,安滑车儿,串好了绳子,一头儿往腰上一拴,这头儿一拉,哧哧哧哧哧上去啦!
乙 瞧瞧!
甲 “哟哟哟!不行!”
乙 怎么不行呀?
甲 在上头打转儿呀!
乙 那怎么办呀?
甲 “在我脚上再给我加道绳子吧!”
乙 您说这叫受什么罪呀?
甲 “再加道绳于呀?您得再加一毛二。”“行!我给两毛四都行。”
乙 合着钱都这么花啦!
甲 挂好啦,坐票、站票、蹲票才进来。
乙 这份儿折腾呀!
甲 开锣戏也唱上啦!
乙 嗯!
甲 我们经理一看这份儿高兴呀!
乙 那他还不高兴!肥啦!
甲 “去,派个人到隔壁新新大戏院,看看梅先生那儿卖了多少张票。”过去一个人一看,也甭说!卖得还真不少!大概卖了有二十来人。
乙 啊?梅先生的《生死恨》才卖二十来人?
甲 跟我打对台他哪儿行呀!
乙 对!您随便说吧,反正不贴印花税。
甲 这二十来个人都是白大褂红边。
乙 噢,茶房呀!
甲 梅先生那边一张票没卖。
乙 玄啦!
甲 我这边挤不下呀!高兴,早早儿的我就下了后台啦!“辛苦辛苦!”
乙 倒是挺客气。
甲 “场上到哪儿啦!”“早着哪您哪!才《武家坡》。”
乙 噢!谭富英的薛平贵呀?
甲 啊!张君秋的王宝钏――《大登殿》换程砚秋,苟慧生的代战公主。
乙 听听。
甲 我赶紧扮戏,戴王帽,穿红蟒。我一边扮戏一边听,富英、君秋的《武家坡》一个叫好的都没有。
乙 这两位唱《武家坡》是珠联璧合,连一个叫好的都没有?
甲 都是听我来的,能给他们二位叫好吗?
乙 瞧瞧!
甲 戏也扮好啦!《算粮》也下来啦!场上闭幕换“守旧”、换桌帔、椅帔。
乙 换私房的。
甲 一律是白缎子湖南湘绣三蓝富贵牡丹花。
乙 还是真讲究。
甲 场面换苏锣,吭采,吭采……
乙 瞧这份儿派头!
甲 [冲头]打完喽,起〔导板〕。
乙 对!您有句闷帘〔导板〕嘛!
甲 (吊嗓)咦咦……啊啊啊……
乙 这份儿毛病。
甲 我试了试那天嗓子还真给使,足够正宫调。
乙 不容易!
甲 您听我这句[导板],随便他们哪位也没我这味儿!
乙 您唱唱我们听听。
甲 (唱〔导板〕龙凤阁内(改唱铁片大鼓调)把衣换哪个哪呀,唉唉唉唉,唉唉唉唉!
乙 啊?就这个呀!
甲 就我这一句,台底下“啊”的一声……
乙 这个叫好呀!
甲 这个骂呀!
乙 没法儿不骂!
甲 呼啦,呼啦的全气走啦!
乙 那还不走!
甲 走呀?那是他们不懂,愣有一百三十二位连动都不动。
乙 爱听?
甲 挂着哪!
乙 噢,走不了啦!